农门悍女不好惹

“没，没有！”福伯立马否认，心里竟有一些小小的期待，可是他心里清楚，调香过程中，其他人是禁止在旁的，这都是为了保护各大家族的调香秘术。

“福伯，您可以留下来的，我调香过程中可没有那么多的禁忌。”沈明月身为一个老牌的调香师了，自然懂得福伯心里在想什么。

“真的吗？”福伯大喜过望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明月，调香行规，在沈明月这里竟然被打破了，人心皆贪，有调香术在手，那可是每个人发家致富的宝贝，而沈明月竟是如此不看重吗？

沈明月的这一番言辞，不仅是福伯被惊呆了，就连一向看淡了人情世故的舒蔺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沈明月，心想，这女子当真是不谙世故还是手艺高超，根本不屑别人偷学。

其实沈明月的心思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，见两人都有些诧异，沈明月轻笑一声，直接说道：“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，只不过，我倒认为，就是因为各商铺死守调香秘术，才导致各种调香方法不能教融贯通，以至于调香术得不到突破，这也是高级香料十分罕见的原因。”

沈明月顿了顿，忍不住补充了一句：“我身为一个调……额，调皮捣蛋的女孩子，虽然有些事很无知，但是最见不得的就是那种搞垄断行业的了，调香行业之间，死守秘术只会让调香行业日益衰落，只有合作才能共赢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，沈明月神色从容，红唇带着笑意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放着光，流溢着万千光华，她是真的热爱调香行业，才会说这么多话，要是其它事情，她根本就没有兴趣发言。

“沈姑娘，你说的太好了。”听完沈明月这一席话，福伯真正的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了，他心里对沈明月又敬佩，又惊叹，这辈子，福伯除了仰慕少爷之外，便是对眼前沈明月，心里也多了几分敬重了。

在福伯看来，年龄并不能成为鉴定一个人尊卑的限制，知识和内涵才是最重要的。

福伯觉得有些愧疚，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能看破的道理，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却不懂。

舒蔺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，狭眸里划过了一丝狡黠，声音低沉而迷离：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

沈明月额头前划过一条黑线，这到底是在夸她呢，还是夸舒蔺自己呀？

沈明月忍不住用探寻的眼光多看了舒蔺两眼，想要看出他眼神里的端倪，然而那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，让人琢磨不透。

或许眼前的冰山脸也并不是那么高冷，说不定是闷骚，沈明月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。

沈明月也不再废话，拿出提炼好的酒精，以及她到山上去采摘的辛夷花，便准备开始调香。

“沈姑娘，这个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呀？”福伯觉得既然少爷请沈姑娘来调香，那沈姑娘在调香方面，必有她的过人之处，所以今天无论沈明月用了什么东西，福伯都要一一记住。

“这是医用酒精，而许多商家平时用的酒精会不同程度的损害皮肤，而这酒精和香料的浓度不同，还可以分成好几个等级，一般来说，香水有五个等级，”

“沈姑娘，什么是香水呀？”福伯像个求知好问的学童一般。

沈明月差点忘了，在这个时代，还没有香水，只有香料和香粉。

于是她耐心解释道：“就是你们所说的香粉，而香水是更高等级的香，将香水喷在人的身上，会使香味持久，更能和肌肤融为一体，不会像香粉那般，由于汗水而造成香粉的积层。”

“可是香粉怎么能做成水呢，香粉入水之后，不是一样得沉积在瓷瓶里吗？”福伯听完后一头雾水。

“不是所有的香粉遇水都会沉积，只不过目前为止，我们还没有发现这种香料罢了。”舒蔺淡淡解释道。

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，将香料磨成粉，混入水中，成为名义上的“香液”，却没想到，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乡村里，有一位女子与自己有相同的想法，只不过眼前这位女子取名为“香水”罢了。

此时，舒蔺忍不住猜想，沈明月是在何处学得调香，又是师出何人，要是有机会，他还真得去拜访。

“没错，正是这个意思。”沈明月突然有一种天涯遇知己的感觉，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古代，居然让她遇到一个思想十分前卫的男子。

”调香是白酒勾兑方面的知识，香味物质讲究平衡，勾兑过程中，既要突出酒水的特色，还要使各种香味物质含而不露，这样调出来的香，才是上乘之作。”沈明月一边摆弄手中的香料，一边解释道。

调香要突出酒水的特色，舒蔺觉得沈明月的说法十分的新颖，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，却并没有觉得沈明月的说法不对，只觉得沈明月的调香是另寻他路，在众多调香术中，反而是别出心裁了。

一旁的福伯确实听得云里雾里，觉得酒是酒，香是香，要是香料中多了酒味，那不是让香味变得更为混杂了吗，这样的香料还能用来擦脸吗？

福伯心里虽然有疑惑，不过他也是有良好修养的人，知道别人在讲解调香的时候，旁人出于礼貌，也是不能随意打断的，况且少爷都还没发话呢，他一个做奴才的，又怎好插话呢。

沈明月向福伯寻了七两二钱的沉香，五两栈香，以及四两鸡舌，六钱藿香。

福伯将沈明月要的东西递上，然后问道：“沈姑娘，你什么东西都没带，就过来调香，也不担心这儿没有你要的香料吗？”

“舒蔺是制香之人，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这些东西？”沈明月低头捣鼓着手里的香料，笑着反问道。

“沈明月，你怎知我家少爷是制香之人，莫不是……”福伯皱了皱眉头，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面前这个少女了，只能在心中暗自猜测。